当年的新城大街（今尚志大街）。
昔日的斜纹大街（今经纬街）。
□白鸽
从城市历史发展上讲，街名是每座城市走向近代文明之后，人们在城市中学习、工作、出行、邮寄，特别是方便生活的一种检索方式，更是记录了城市发展的历史文脉，其中包括屈辱、抗争、解放和奋斗的城市史。
20世纪初哈尔滨开埠之后，街道的命名包含了哈尔滨人民反抗沙俄、日本侵略者统治，为祖国解放不懈奋斗的史诗；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哈尔滨许多街道的命名，更体现了人们对这座城市的热爱和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一
街名是对伟人的纪念和英雄的崇敬
1946年4月28日东北民主联军解放了哈尔滨，哈尔滨成为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解放的中国第一座大城市。由此，人民政府体现人民意志，将街道的命名特别是城市主要街道的命名，充分体现了民族精神和对伟人的尊重与纪念。
南岗区中山路建于1898年，最初街名为通道街、哈尔滨大街、陆军街，1946年4月28日哈尔滨解放，为纪念孙中山先生，这条街道被改名为中山路；南岗区一曼街原名石山街，因地貌而得名，1946年为纪念抗日英雄赵一曼更名；道外区靖宇街原名正阳街，1948年为纪念抗日英雄杨靖宇更名靖宇街；道里区尚志大街旧称新城大街，1946年7月7日，在纪念“七七事变”九周年及庆祝抗战胜利大会上，由原松江省主席冯仲云建议，将新城大街更名尚志大街，以此纪念抗日民族英雄赵尚志；1946年李兆麟将军在水道街9号被国民党特务杀害，为纪念李兆麟将军，这条街更名为兆麟街；南岗区贵新街1932年形成，旧称同发街，1948年为纪念在解放战争中牺牲的谢贵新烈士而更名为贵新街。
二
街名充满中华传统文化色彩
漫步在南岗西大桥附近街道，细心的行人会发现路牌是一匡街、六合街、七政街等，这些街名体现了哈尔滨人对中华传统文化的尊重和厚爱，在西大桥两侧分布的：一匡街、二酉街、三益街、四明街、五瑞街、六合街、七政街、八元街，这些街路由北向南依次排列，用数字次序来说明彼此之间同处一个片区。除此之外，哈尔滨还有九站街、十字街。不仅数字上有规律可循，寓意上也具有传统文化深意，体现了当年市政府在街名“华洋交错”时期的良苦用心。比如：“三益”出自《论语》，用“三益”来命名街道，有择邻善处和来往都是嘉宾良朋之意；“六合”出自李白诗词“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取前途通达的意思；“八元”出自《左传》，用“八元”来命名街道，有人才济济的意思。
我国当代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梁晓声的小说《人世间》中描写的“光字片”，是道里区新阳路中段南侧的“光华、光智、光仁、光永、光义”街区总称，旧时这里是棚户区；这条街道两侧的安升、安道、安平、安宁、安化等街名，还有南岗区宣化街附近的宣仁、宣义、宣礼、宣智、宣信等街名，大多体现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期待。
三
街名曾记录沙俄和日本侵略历史
1898年随着中东铁路的开工建设，哈尔滨汇聚了十余万闯关东来这里的我国劳工，他们中大都住在现今中央大街附近的工棚里，俄国人便称这里为中国大街，意为“中国人住的大街”。1925年中国政府收回了哈尔滨的市政政权，于1928年7月将中国大街命名为中央大街。
南岗区的红军街形成于1898年。1921年4月，哈尔滨市公议会推举中东铁路管理局第一任局长霍尔瓦特为市“荣誉公民”，将这条街称为霍尔瓦特大街。一直到1925年，市政管理局接管哈尔滨的市政管理权后，更改市内以俄国人名命名的街道名称，霍尔瓦特大街被改名为车站街。1932年日本侵略者占领哈尔滨，将车站街改名为三公街，三公街的三公意指日本大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侵华日军的师团长多门二郎和投降日军的大汉奸张景惠。三公街的街名也成为日本侵略者占领哈尔滨的一个标志。抗战胜利之后，这条街路恢复了车站街的名字。1949年为了纪念苏联红军为解放东北所作贡献，车站街更名红军街。
道里区地段街因中东铁路工程局第九工段驻扎此地而得名，后来曾一度改称希尔科夫王爵街，俗称“王爷街”；道里区友谊路形成于1900年，因设有沙俄警察局，称警察街。1955年为纪念中苏友谊，被命名为友谊路。炮队街（今道里区通江街）、军官街（今道里区霁虹街）、监狱街（今道里区上游街）等，都记录了这座城市曾经被侵略和压迫的历史。
除更改了街名外，当时政府还巧妙地用原街名、译名谐音更改了一些街名，如：要紧街改为耀景街，账房街改为上方街，巴尔干街改为巴山街，比利时街改为比乐街，巴罗金街改为巴陵街，医院街改为颐园街，育养街改为雨阳街等等。
20世纪50年代以后，哈尔滨掀起了社会主义建设的浪潮，在街道的命名上更加具有时代精神，和平路、友谊路象征着那个年代人们对中国和平和世界和平的祝福与期待；学府路象征着人们对知识的渴望，对教育的尊重；大庆路、三大动力路象征着人们对工业现代化的不懈追求；上海街、北京街、长江路、黄河路等象征着哈尔滨人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
如今，和谐大道、中兴大道、世纪大道等街名，更充满了哈尔滨人对家乡的热爱和对未来的美好期许。随着城市现代化的发展，还会有更多的新街名记录哈尔滨在国际化大都市进程中的发展轨迹。
哈尔滨街名以城市为韵，以文化为核，以历史为源，让城市历史文化血脉穿越时空流淌，让一个个老街巷成为展示哈尔滨历史文化的重要名片。街名，也成为铭刻城市发展轨迹最好的见证之一。
作者简介
白鸽 中共哈尔滨市委史志研究室干部，《中共哈尔滨执政纪事》《哈尔滨市情活页》编辑，主要研究方向为哈尔滨地方史。
· 本版特约顾问 王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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